「叔叔, 你使唔使番去過節呀? 」
這是老人科復康病房。我站在2號床床邊, 問面前的叔叔。
「最好啦, 醫生。 最好俾我番去過節啦。」叔叔笑着對我說。
農曆新年快到了, 過幾天便是大年初一。佳節當前, 老友記當然想回家與家人聚在一起過節。尤其新精頭意頭要緊, 如非必要當然不想在醫院裏度過。所以我們會盡可能安排情況穩定, 又有足夠家人支援的老友記在新年前出院。
所以, 新年前的一星期, 復康病房的醫生會比較忙碌。
走到3 號床, 面前的叔叔接近80歲, 因為肺炎入院, 到復康病房來完成抗生素療程。經治療後他的情況穩定, 精神看來也不錯。
「叔叔, 俾你走囉, 番去過年囉。」我笑着對叔叔說。
「醫生, 唔好呀, 我唔走住呀。」叔叔的反應令我有點詫異。
「點解呀, 你無乜嘢啦喎, 番去過節唔好咩?」
「番去無人照顧我㗎。我留係度過年呀。」
我望一望牌板, 重整一下記憶。。。
「喂, 叔叔, 你住老人院㗎喎, 點會無人照顧呀? 」我突然發現。
「佢。。。佢。。。佢地唔我同去沖涼去廁所㗎。」
「叔叔, 老人院點會唔幫你沖涼去廁所呢。」
「我。。。呀。。。我。。。」叔叔在支支吾吾。
「你係唔係有無乜嘢擔心呀?」我走到床邊在他耳邊說。
「新年要封利是呀, 我都係新年後先走啦。。。」
有時老友記的顧累, 真的不是我們可以想像得到。
「你唔使一定要封利是㗎, 叔叔。」
「唔。。。唔。。。」叔叔顯得有點靦腆。
傳統節日的什麼習俗禮儀, 還不是想大家高高興興, 與家人朋友一齊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又何需為着滿足習俗而令自己充滿着壓力呢?
預祝各位新年快樂, 萬事如意, 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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